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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家可有人?主家可有人在?”喊门的是名壮汉,嗓音洪亮却又带着些许沙哑。叩了几声门环,靠近的人家都探头出来瞧了,这庄子的门却迟迟不见有人来开。
良景天见有人探头,急忙翻身下马上前,皱眉道:“老人家家中可有空房?我夫人临路上犯了急症,身子不适,需得静休,能否请您行个方便?”说罢,从衣袖中取出银袋,“若您能收留,这里的银钱都归您。”
老人家上下打量一番良景天,又瞧了瞧手上鼓鼓囊囊的银袋,眼中仍是不信任。沉默半晌,又越过良景天看向马车。马车装饰普通,可车夫、随行侍从个个身子健壮魁梧,老人家又将门掩上一分。
林一诺在车里听着动静,找了块面纱戴上,用水洒了些许在脸上,这才挑开帘子,扶着冬雪下了车。半倚在冬雪身上,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夫君,要不…要不还是寻个破庙吧!”才说一句,林一诺咳了一阵儿,“都是妾身…妾身的不好,害的…害的夫君没能赶上,还要流落荒野…都是妾身不好……”
良景天回身,快步走到林一诺面前,担忧道:“你莫要想这个,快回车上休息去,剩下交我就是。大夫说你不能吹风,你怎么就不知爱惜自己……”话落,就要抱林一诺上车。老人家听了两人对话,与老伴对视一眼,终是打开了房门。
老人家看着眼前两人,接了老伴的风灯,上前作揖,“我看你们各个高头大马的,还以为你们是哪种人……”说着话,面上带上尴尬之色。老人家见良景天面上颜色未变,再度开口:“我家小,拢共不过三间草屋,实在没地方留你们。这尤家倒是大得很,就是门房胆子小了些,不是熟悉的人不会开。”
良景天与林一诺对视一眼,有些犹豫却抱拳弯腰,行礼后才道:“老人家可否帮忙叫门,晚生着实感激不敬。”老人家倒也没有推脱,应下便上前去叩门。
叩了三声,停了半息,才开口道:“虎子,不是那些人,你放心开门吧!”老人家话音落后一盏茶时间,庄门才缓缓打开。
守门的门房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写满惊恐的眸子扫了一遍良景天一行人,着重打量了几名随从的腰间,视线最终落在马车上,“你们…你们把车帘掀开。”
林一诺仍倚在冬雪身上,春雨守在车边。听得虎子的话,春雨毫不犹豫地揭开帘子。车内三面为坐凳,仅在中间放了张棋盘大小的方形小几,小几上摆了套白玉杯,小几下是一个八角三层食盒。虎子扫了一遍,仍旧不够放心。良景天丢了个眼神给随从,几人纷纷解下包袱,摊开在地。
包袱里面放置的无一不是换洗衣物,只有春雨携带有几张银票并两三根发钗。良景天上前,毫无身份之说,对着虎子抱拳行礼,道:“我等是从永宁远安县来京城探亲的,未曾料到夫人身子柔弱,一路赶来竟会引发旧疾。本想着快些进京寻个大夫,可谁曾想天黑都未到。眼看这方圆内无客栈可投宿,无奈之下只能来庄上求个方便。”
虎子听完,眸光里仍旧是写满疑虑。林一诺长叹一声,又咳了几声,气顺些方道,“夫君,还是寻个荒野落脚吧!若妾身……那也是妾身福薄,不能陪伴夫君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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