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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某座大杂院里,官来仪立在屋内门边,就着一张斑驳桌子切菜。
刀锋切过青菜敲落砧板,笃笃的声音快慢有致,渐渐有一下没一下,最终停了。
官来仪蹙眉,手连同握住的菜刀软软搁在砧板上。
这几日,绣坊遇险的光景动辄浮现眼前,其中一幕尤其历历在目:两混混从后头追近,她怕极了,便将韩赵娘子推向他们。
韩赵娘子带着一脸惊恐不信,和混混们摔作一处,而她拔腿便跑,留下韩赵娘子在后头挣扎呼喊。
羊入虎口,韩赵娘子怕是完了……官来仪抚m0手臂,驱走由骨缝泛上肌肤的寒意。
那时如果她上帐房求援,没准儿能教韩赵娘子免受匪人蹂躝,可是她做不到。
她怎能找人帮忙?她蒙韩赵娘子营救,反倒将人推向豺狼,韩赵娘子若脱险了,说出去,人人必然骂她歹毒。反之,韩赵娘子遭了那两混混毒手,人言可畏,决计不敢声张委屈讨公道,自己恩将仇报的恶行便能从此被遮盖。
不能怨我,官来仪忖道,人不自私天诛地灭,大难临头,谁不是先顾全自身再说?谁叫韩赵娘子自个儿要逞能?
忽然她记起赵野,那俊美无俦的男子,一总神情慵懒,似笑非笑,每回灿灿明眸随意照来,便似深情脉脉。
倘或那赵官人得知自己害了他心Ai妻子,定要恨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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