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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震荡。
少年那眉那眼全然陌生,然而他面目每一条线条、每一种神情气度,落入她眼底无不熨贴合意。
好似她与生俱来,心底便有这人的影子,只是从不自觉,直至此刻此地,春光灿烂,繁花满天,他俩照面。
这一生一世,却原来都在等待,等待遇见他,也终于遇见。
薛妈妈柔声道:“我生平所见男子,并不乏相貌气质胜过姜怀恩者,但无一人如他,令我惊心不忘。”
此际她不复是天香阁的当家,只是单纯一个nV子,陷在回忆里让柔情照亮,“那日我早一刻,或晚一刻进园子,便要错过了,然而没有。我想,人脚下走的不只是路,还是命数。不论有心无心,冥冥中都在向着命定的人行去。”
赵野听说,把眼觑向身旁的原婉然。他的小妻子毫无所觉,小鹿般的乌润眼眸望着薛妈妈,全神聆听;偶尔她眨眼,浓长的羽睫便轻轻搧了搧,淡淡Y影落在眼周雪腻的肌肤上。
他轻悄探手,附在她搁于腿上的小手。原婉然受了触碰回望,虽则不明所以,眼波清澄温存。
赵野浅笑舒展,握住她的手,问向薛妈妈:“妈妈,后来呢?您跟姜怀恩说话了?”
“相逢无一言。”薛妈妈道:“从头到尾,我们不曾交换只字片语。我魔怔了似的,忘了避人,忘了施礼,净是瞧着他,他也一样。”
她与少年遥遥相对,痴痴相望,彷佛开天辟地以来,头一回见到同类。
过了好半天,她猛省,自己这般凝注陌生少年有失检点,因此转身便走。许是行动太匆匆,她心跳得厉害,慌里慌张走到花廊另一端转角,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她连忙扶住花架稳住脚根,这一停顿的余裕间,忽然纳闷起来:自己忐忑不安,鹤氅少年那边又是怎生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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