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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有仁一笑，显得老神在在：“没有什么办不到的，只看你敢不敢豁出去，来一个破釜沉舟。”

        张秀看着他，半晌，又说：“明白了……”

        宿有仁不知她是不是真明白，但对她来说，决定权完全在她自己手上，别人无法强迫她做下任何决定。除非，她像七年前的寡妇阿贺，最后放弃了自己。

        记得那是七年前，朝廷根括旷土，阿贺被人诬告违法租佃户绝土地一千多顷，殊不知她早已被诡寄了这一千多顷地。而当时的主审知县却不能秉公执法，又未能察觉吏人受贿，使阿贺含冤无处伸。

        然而，这还不是最凄惨的时刻，内而宗族亲戚，外而乡党邻里，群起而欺凌之，抢夺她财物，霸占她田产，又抑勒其改嫁，犹如豺狼虎豹一般。她一个未亡人，如何能胜群凶虐焰？

        他记得当时就告诉过她说，阿贺娘子，他们合谋在欺凌你，你若决心告他们，就进京诣阙！老夫我替你写状子，拼了我这张老脸，给你奔走呼号……

        阿贺却抬起她早已肿成核桃的双眼，干瘪的脸颊上瘦的只剩下一层皮，血和泪混着淤青板结在脸上，嘴巴还不停的抽搐着。那一脸畏缩和懦弱的模样，他当时一看就明白了，她这是被欺负怕了，被吓唬怕了，再也不敢了……

        看着这样的阿贺，他不知道还能替她做什么，哀其不幸恨其不争？难道就没想过，其实她已经竭尽全力的争过了，她阿贺就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寡妇，你又能恨她几分？

        后来再也没见过阿贺，不知……

        “师傅……”

        不知几时女徒弟欺近，瞅着他，小心翼翼问道：“你又想起阿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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