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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秀垂下眼眸，让人看不出心思。半晌，却突然笑了：“李翠莲也并非想当那个小师姑，总归是没得选才选的……”

        宿有仁哪有不明白她说的，他多少有些不落忍，“你的选择应该比她多一些。”

        张秀抬起眼眸，一双清粼粼的眼睛看着他，问道：“哦，是什么？”

        “你祖母不是顾家的吗？既然都是承宗祧，或许还可以选顾家。”

        “顾家？”张秀一愣。

        “对，顾家。只是有那么一点的区别，张家也好，顾家也好，女儿承宗祧无非是招赘婿，因为张家还有族人，所以同样还可以为你祖父、父亲一脉选个命继子来承继，顾家的话就比较简单。”

        张秀眨了眨眼睛，说道：“宿先生的意思，若是张家提出为我父亲选命继子的话，那么…就要看衙门如何裁夺，到底是我立为女户承宗祧，还是以命继子来承宗祧？”

        宿有仁眼含赞许：“丫头聪明，当然了，命继子也不一定就行，衙门也可以驳回的。上回你来时，老头我也给你说过，朝廷对于女户有要求也有照顾，但依然会考虑你本身是在室女户绝，而非寡妇。立女儿户本就少之又少，再者，招婿怎么也比不上嫁人，衙门也会考虑你的娘家……”

        台上的女先儿返场，又接着刚才的说，台上台下嘈杂声起，淹没了他两人的谈话……

        良久，张秀从随身荷包中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又推至宿有仁跟前，而后起身迤迤然施了一礼。

        宿有仁见状也连忙起身还礼，然后收下了那张银票。

        台上的女先儿继续道：“那李翠莲是，不恋荣华富贵，一心情愿出家，身披一领锦袈裟，常把数珠悬挂。每日持斋把素，终朝酌水献花。纵然不做得菩萨，修得个小佛儿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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