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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完一切手续，两人再次走出县衙时，已经申时过了。张秀站在县前街再次回望大门，不由得感慨万千。直到此时此刻，她都觉得仿佛还在梦里，因为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而且顺利得让人怀疑。

        “舅舅，这是真的吗？”她始终无法确定她目前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

        “自然是真的，你手里拿的文书还有假？”舅舅笑着道。

        虽然事情办的毫不费力，但他深知这侄女是吃了不少苦头，才换来手上那张轻轻薄薄的纸。户籍对于一般人来说，它就是理所应当存在的东西，但对于孤女张秀来说，却珍贵得如同金子一般。

        “舅舅，我以后真就姓顾了吗？”张秀两眼之中不禁泛起点点泪光。

        “是，你以后就姓顾了，”舅舅伸手用力拍拍她的肩膀，似乎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你就是上海露香园顾氏后人，顾绣第四代传人，兼绣佛斋主人——顾秀顾九英！”

        张秀一听，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如江河决堤一般瞬间喷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小姐……”绢儿看着她哭泣，自己也十分难过，只是她知道这在大街上，得顾及小姐的名声。

        她赶紧掏出手帕递给张秀，“小姐，应该高兴啊，怎么能哭？”

        张秀恣意地哭了一把后，才埋下头去，接过手帕轻轻擦拭挂在脸上的泪水，调整好了情绪，才又抬起头来，对着舅舅和小绢破涕一笑：“你们说的对，我以后就是顾秀，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而是顶门立户的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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