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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海壹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庆典氛围，在这种不安之下，红色的遮雨棚像浸满血的裹尸布，雨后泥汤的地面像流淌的粪池，路边的鸡鸭发出腐臭，成筐的瓜果蔬菜迸发过度的植物的腥臊，人类的声口忽然就融化成模糊不清而没有意义的乱音，就连周辛楣握住周海壹的手臂的地方都烫得出奇。

        一时间所有感官都乱套了。周海壹扶着土墙呕吐。

        周辛楣差点没有牵住周海壹，差点让周海壹跌进他自己的呕吐物里，是把手上所有袋子全部抛在地上，机警地半蹲下来用肩膀给周海壹借力，这才没让周海壹摔。

        有点像人类的美尼尔氏综合征犯了，周海壹天旋地转，好像是延迟感应到了B面所说的“沼泽”，一时间他感觉所有恐慌的身体机制全响应起来。生物面对恐惧时，有时会呆滞当场。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壹壹，你听得见吗？壹壹……？”

        周海壹只能看见周辛楣的口型，嘴唇划开，周海壹知道周辛楣在喊他的小名，其他的就全读不出来了。

        那天周海壹是怎么回去的，他全不知晓了。

        除夕那天的清晨，周海壹才恢复意识，才知道那天他睁着眼睛陷入昏迷，把周辛楣都吓到。就连周海壹的B面也不安分，周辛楣放出她的B面去问周海壹的B面，这才发现这小家伙不见了，又是一通好找。那天晚上，周海壹的B面才穿林打叶地回来。周辛楣问他去了哪儿，他说，他去引开了。引开了什么？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周海壹的B面就是不知道。这不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不知道”的踪迹，但这是第一次让这“不知道”影响到了A面。周海壹的B面很内疚，而且不知头绪。

        “体温还是很高，烧还是没有降下去。”周辛楣担心地守在床头，给周海壹换了一块额头上的毛巾，物理降温，“还很难受吗？能听懂妈妈说的话吗？”

        周海壹点点头。他烧得眼睛都在疼，嗓子也疼，说不出话来。他默默将额头的毛巾往下挪了挪，压住眼睛。

        “眼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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