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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段小川看向林隐光，脱口想说什么，但最后却只是轻叹了一声，没有继续。

        李九归扫视一圈，缓缓道，“我记得乾坤殿沙盘上，先帝给我讲的第一个战役是鹤壁之战，那是先帝此生经历的第一场攸关生死存亡之战，纵然之后许多鏖战亦是九死一生，惊心动魄，但依旧没有那一场战役让他刻骨铭心。”

        李九归看向段小川道，“那时小舅应该还未去到先帝身边，”转头对秦逐北道，“跟在先帝身边的应是你父。”

        段小川点头，“彼时末帝新崩，先帝本是收到青州贼众百万入豫州转战京都，前去洛邑勤王的，没想却代人受过，被兖州州牧叱责为弑君叛臣，兖州州牧于鹤壁聚众十万，欲剿灭先帝以祭皇室宗庙。”

        “是的，”李九归道，“那时先帝刚刚结束与青州起义军的交战，仅有疲敝之卒两万，伤者十之二三，慌忙应战，期间更是多次想要放弃还军关中，但却被人劝阻了。”

        说到这里，李九归突然一顿，面色古怪道，“当日我曾问起过劝阻先帝的那人是谁，因为若无他劝阻，此后群雄逐鹿应该也没先帝什么事了，但先帝却只淡淡的说了句‘不过帐下一无名小卒尔’，此时想起，那人不会是我娘吧！”

        “能让先帝讳莫如深的，除了你娘也没他人，”段小川无奈道，“你娘后来和我提起过这事，那时你娘正在逃婚离家出走。”

        “殿下娘亲说了什么，能让先帝做此螳臂当车之举？”秦逐北好奇道。

        “她说，‘将军这一退，便成过街老鼠，永滫恶名，再无翻身之日了，但此亦是天下之大机，皇室已崩，群豪并起，将军姿貌威容，望之即人主，属下更是战不旋踵，得效死力，而兖州州牧虽聚众十万，但不过是仓促而行，兵多而分画不明，将广而政令不一，不足为惧！大丈夫何不自图霸业！’。”

        段小川笑道，“这话后来你娘还当成笑话说与我听过，说她几句迷魂汤一灌，先帝当夜就去烧敌方的粮仓去了，吓得你娘也跟着连夜就遁逃了，后来听说先帝以少胜多，她才去了关中。”

        “夫人虽然说的诙谐戏谑，犹如笑资，但却是句句在理，令人敬仰，因为没有人相信末帝是被一东乡黔首逼死的，而兖州州牧也不过想戮强立威，再占领洛邑。”韩通叹道，“若是没有鹤壁之战那威震四方的一役，其后便不会有天下豪杰归附如过江之鲫，更不会有雍州州牧让辞雍州，那一役是先帝改朝换代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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