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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拉斯招招手，书本自行列阵，逐一漂浮到他面前。比起上次的结果，多了针对古典太阳魔法的进一步调研，泛黄的纸张上散落星星点点的血迹，显然是奥林熬夜的证明。研究结果堪称功败垂成，却盖下了关停的印章。使用成本也记录得一清二楚：六十万枚金玫瑰币，相当于哈尔隆妮亲王府邸半个世纪的开销。这么大的支出，负责财务的魔偶大概爆炸了吧。

        卡拉斯想得出，奥林是如何积攒这笔钱，又如何在到达米亚德之后开展研究的。那些无眠的夜晚……

        卡拉斯摇摇头，又舒了口气。他在魔法师时期研究过古典太阳魔法，因为它的终极是明确的毁灭，所以他并没有将结果公开。卡拉斯在米亚德遇到戈尔的时候，对于太阳魔法的终极达成了一致，这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每一位魔法师自有回归起源的独特路径，奥林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天下大多数魔法师都是如此，隐匿、孤独、不言说。

        卡拉斯松了手，书本回到原位，长尾也软软垂下，在地板上打了个卷。奥林一个激灵抬起头来，从卡拉斯怀里爬开，换了个平坦处睡下，把尾巴抱进怀里，仿佛多出来的这座城给他的恐惧会进入不存在的梦乡似的。

        卡拉斯望着奥林，第一次体会到些许虚假。固守秘密当然重要，但魔法师和起源之间本该毫无秘密可言。就算在世俗的层面，两人也不似那么亲密。两人虽有共同的居所，但是奥林的日常开销比婚前少得多，卡拉斯赠与的珍宝多数在仓库里落灰。名义属于奥林的米亚德宫廷也不向时空神殿收税，在艾洛温国内则全然相反。这么一看，仿佛是要抵消同居开销似的故意为之。

        “又是这样啊。”

        卡拉斯自言自语一句，仿佛一切又回到高塔的冬季之前、分离的三个月。他唤来女仆，轻声吩咐。黄昏的时候，他叫醒奥林，两人一同回到晚饭餐桌上。

        餐桌上静静地摆着一瓶鲁克·沃林恩。女仆见两人入座，就斟满杯子。奥林望着卡拉斯，满脸迷惑。

        卡拉斯端起酒杯：“下个月的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想举办简单的庆祝。”

        奥林揉揉眼睛：“庆典？什么规格的庆典？太突然了……再过一个半月好么？”

        卡拉斯当然知道，对君主而言，庆典意味着开销。一个半月后是米亚德第三季度的账务结算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奥林砍掉几个耗资甚巨的研究、隐藏秘密的支出、把账本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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