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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昔日旧主，柳姨娘神色略有几分尴尬，然而她毕竟是丫鬟出身，转瞬就恢复如常，恭恭敬敬朝云念南行礼：“妾身见过姑太太。”

        云念南淡淡扫了柳姨娘一眼：“千岛来了。”

        柳姨娘闻言，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千岛是她在云念南身边伺候时曾用过的旧名。

        自从跟了云三爷，柳姨娘便用回本名月娘，已有十多年没人这么唤她了。现下骤然听见，柳姨娘顿觉自己还是那个卑微得不值一提的小丫鬟。

        她站在堂下，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云念南。

        外罩一件绯红色绣金线宝相花纹的大袖衫，料子是价值千金的云雾绡。下头一条十二幅盘金绣裥色裙，用的是内造云锦。头上插一枝凤戏牡丹花簪，凤凰羽毛全是金丝累成，牡丹花瓣由碧玺雕琢，花心镶嵌一颗龙眼般大小的黄玉。黄玉历来为皇家专用，便是拿银子也买不到。

        柳姨娘目光不觉流露出艳羡，隐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攥紧。她用尽手段才爬到如今的位置，可是有些东西，她纵然费尽一生也得不到。

        云念南面无表情，开口陈述：“容家这门亲事，云家绝不会退。既然阿心不愿意，换作阿珍也是一样。你是阿珍的生母，理应问问你的意思。”

        “这是咱们阿珍几世才能修来的福气，妾身岂会不答应！”柳姨娘强压住内心狂喜，试探着问了一句，“容家世子不是中意三姑娘吗？”

        云念南微微叹了口气：“不期高烧不退，大夫有言，便是治好了也不能跟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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