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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拙在为许常稚洗澡的时候又被扇了巴掌。

        安王没有声名，常人的了解仅限于他母亲的卑贱身份和老师口中的愚不可教。许常怀知他疯狂怯懦，为栖身许常稚选择将生气这样的情绪吞咽，任由许常怀肆意揉搓，频繁两次的扇人耳光，是安王生平以来的第一次盛怒。

        顾拙懂他的气急，他和常年庇护许常稚的许常怀不同，两人见面的次数可以用双手数，纵使三年前许常稚曾向他倾斜，三年后的现在，许常稚可以对此完全忘怀、也可以再次选择向许常怀倒戈。

        他没能够控制住自己，源自于许常稚向他警告的言语中有一句“你不能这样对我”。

        顾拙可以等待，可以接受许常稚身上的属于许常怀的影子，甚至于如果许常稚想要回到许常怀的身边，他也不会去反对。

        端王生母稳坐后宫，十几年来荣宠不衰，当今天子力盛，怎可能对自己的孩子没有丝毫审视？许常怀持重行步，一直以来颇得圣心，但此次盐运牵扯极大，他被暴露，似一柄利剑直胁真龙，是他缺乏细敏吗？不是。

        这番受困，是顾拙的手笔。

        他了解许常稚的少时，未遇许常怀的许常稚幼年因无势过得凄苦，而许常怀的到来恰逢其时。这位自小就可执掌大部分人生杀的皇子只轻振锦袖就能免许常稚受阉人觑觎、解他寥落困窘、也保他性命无忧。此后的许常稚无须再战兢如何渡寒冬，也不用再惊恐何时受欺凌，珍馐美馔尽摆于前，他只需要在兄长面前接受哺喂，做一个一点灵光也不必沾的美丽废物。

        做许常怀的掌中雀鸟对许常稚而言并非不是一项长远发展，经年来许常怀逐渐增多的占有欲和爱欲使得他的地位几乎可以和帝位比拟，色衰爱弛是他被抛弃的一个几率微渺的不选择项，献出所有的许常稚会活得比小时候好，但这一切都建立在许常怀成为皇帝的基础之上。

        而顾拙也看到了他。

        古来便有雄性争夺雌性的残酷法则，顾拙也不遑多让，“想要得到”让许常稚原本逐渐清晰的命途再次变得模糊。成了端王的许常怀一定能够继承皇位吗？顾拙敲击着指节质疑，然后他筹谋着，做了一个阻挡的关卡。

        他成功，而许常怀出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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