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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员龌蹉。

        “听闻端王不好相与。”

        “这是圣上第一次对他委以重任。”

        “端王……还在皇城时就知道他心气浮躁，凶戾难训，是个鲁莽的狠角色。这次查案，不管是不是叛党，只要被他抓去怕是十死无生。”

        被剜了膝盖骨的皇子的府上搜出多封胡人密信，边关又来报，在与异族人作战时发现的本朝弓弩，是改造后还未批量生产的新版。帝再次震怒，着令端王彻查州府，而边疆，天子派身边的大太监送去了象征皇权的尚方宝剑。

        许常怀在喂许常稚吃水果。

        去岁贮藏在瓦罐的石榴经仔细挑选后仅剩几个还硕大饱满，它们被仔细清洗后才出现在许常稚的案桌前。果皮剥开，饱满的石榴肉像异邦人额前名贵的红宝石。许常怀对自己养的雀鸟从来都耗尽心思，石榴在细沙中熟透，齿牙咬开蹦出的粉红色汁水甜得起腻，而许常稚很会吃这个，他俯首用嘴巴刁起许常怀手中的那颗，舌头顶着果粒置于最前面的皓齿，轻轻一压就在唇上留下痕迹。

        熟烂的石榴最配熟烂的许常稚，过甜的、脖颈纤细的许常稚总怯怯地坐在许常怀腿上，被狎玩肿的红唇应和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貌显出一股不符合年龄的颓靡。好像只能这样了，许常稚总是在无数场合这样告诉他：认命了，自己这一辈子只能是眼前这个人的所有物。

        现在的许常怀喂许常稚吃同样的东西，旁边的厢房就是正密谋着的官员。穿着男子便装的许常稚与许常怀面对面坐着肌肤相贴，十二分熟的石榴散发着醉人的香气。许常稚迎合着许常怀凶狠的吻，伸长的脖子似待宰的羊羔，舌头上感知到的甜味被带着痛意的麻代替。许常怀是冷的，在上一刻许常稚分明感知到对方身上的腥腻和寒气，下一刻他被自己的欲火捉弄，许常怀给予他吻，唇又是热的。

        这是独属于许常怀的反复无常和阴晴不定。在暧昧中、在即将沉沦的声色里许常怀总不经意地亮出利刃。他抚摸许常稚，在他即将完全陷入爱欲的上一刻游刃有余地用暴力恫吓；他惩罚许常稚，在他几乎要昏昏然认定自己是弃子的时候施以柔情。“沟栏的泥想要攀天肯定要付出代价。”他这样说过，“囡囡，你惊惧的样子很美，不要轻易丢掉。”

        许常稚有一瞬间想要大笑，想用自己颤抖不已的手抓起那些石榴狠狠摔在地上，在用脚踩那些汁水时毫无顾忌地大喊大叫。自己应该是这样疯的，他恍恍惚惚这么觉得，一些奇怪的放纵的意识支使着他，许常稚品茗着熟悉地窒息感，无端想要将利剑刺进许常怀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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