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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5.11

        2023.7.6修文

        方承宸领着他学生回了家。说是学生也太宽泛，听过他的选修就算沾了边，他努力把一个人的伞打出两人份，许明哲整个人差不多要在他怀里，不过这样没大用，大风把雨掀成了横向，两个人都被泼得稀稀拉拉。

        九死一生地进了公寓，方承宸左翻右翻愣是没找到一条能用的毛巾。许明哲蹲在玄关，脚底下慢慢汇出一个小水洼，方承宸无力地看着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好扯了件毛衣，过去对着小孩一通乱输出。男孩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在他手下像狗一样哆嗦着甩了甩头发，脸上的水渍黏着纤维弄得让人忍不住想打喷嚏，方承宸拉着他走进来两步，说你去洗澡吧。

        那你呢。

        我先收拾一下。方承宸指了指一身狼藉。你赶紧的。

        许明哲多看了他两眼，没说什么，进了浴室，于是黑暗的公寓里突兀地冒出一面橘黄的微光。方承宸等人进了浴室，在客厅把外衣脱干净，抹了把身上的水，然后等着体表自由晾干。

        他几乎是马上就开始后悔了，但又马上打住了。如果不是许明哲来了，他还不知道自家浴室门不太防人，少年身形影影绰绰，带着灯光一起晃动，外面的雷光时不时照亮天空，雨滴敲在水泥地敲在玻璃板敲在瓷砖敲在雨水里的声音和花洒的声音混在一起，整个世界在眼前融化摇晃，像沸腾的河流，带着石子哗啦啦乒乒乓乓地响。他搬出医药箱，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戳着手机屏幕，从发烧怎么办一路滑到性功能障碍治疗广告，思想的焦点涣散，为数不多的注意力全浸水里了。放过我吧。

        方承宸心里隐隐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本来也不难猜想。许明哲年方十七，看着俊朗清爽，身上来历不明乌七八糟的痕迹跟他的人一样不遮掩，从衣服的每个开口伸进看不见的针脚。方承宸是个观察力卓越且闲的发霉的挂牌老师，对这个向自己搭过讪的学生投去了一点目光，从此他知道了很多虽然也可以算公认的事，比如为什么这人不怎么受女生待见，又比如他怎么和教师勾三搭四。

        然而他半推半就被校队的人簇拥着往更衣间去的时候，看向方承宸的眼神里一点求助的意思都没有，像是在眺望某些遥远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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