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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野怔怔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佐井,他理解她的错愕与痛苦,但这样的打击是必须的。美梦,他让她作过了,而且他无法容忍她跟春野樱一辈子浸沉在这个虚幻的梦、拒绝苏醒。因为他要取回他应得的东西。
「结果是,你从初三以来的每一个抉择,都将事情推到更有利於我的局面,直至这刻,你手上的筹码输得七七八八,我也开始等得不耐烦了,才一手揭穿这个局。你发觉你走了进来,你想走出去,可是你问问自己的心,你真的想走出去吗?」
他以指充当画笔,描划着她JiNg致的五官,这张脸他观察过无数次,也画过无数次,每画一次,心坎里她的身影就愈清晰,甚至她跟春野樱在一起的身影,也印在他心内,清楚得发痛,他却还是不忍心清洗掉这些痕迹。
因为,那里有她的身影。无论他的局设得多JiNg密,他总会一次次输给自己的心软。即使是他也会怕,万一她做了不利於他的抉择,要怎样挽回?像他这种冷漠、不通人情的怪胎,肯定一生只能Ai一次,这次不成功的话,他知道自己从此只能当一只折翼的小鸟,只能呆呆地抬头,看着别的鸟一只只飞出去,自己到Si也只能退守於一份残缺的感情。那麽,何不卑鄙一次?
「我随便带一个有几分姿sE的nV人,在你面前装模作样地晃着,就让你吃醋吃到不顾颜面,在春野樱面前为我装扮、直gg地看着我、为我穿外套,破绽百出。你有留意吗?这是我至今为此设得最粗劣的一个局,只要是任何一个清醒点的人——用不着有鹿丸君那麽敏锐的观察力,也能察觉到我是故意的。为什麽就只有你发觉不了,一下子就陷进去?当我说我们的关系跟以前不再一样,你哭了。」佐井的嘴角抿起一抹怜Ai的微笑,语调愈发轻柔,却残忍地b她正视血淋淋的现实,再也容不得她别开眼。
「那时候,为什麽要哭?」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井野近於崩溃地拍开他的手,双腿屈在身前,竭力在他面前把自己缩小,彷佛这样就能逃避他的诘问、他就看不见她。
佐井执起她的手,不容她挣开,唇轻轻擦过她的手背,「你b我更理解自己的心。那麽,昨晚当我跟春野樱同时站在你面前时,为什麽你选择要抱着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我……不知道!」
「不觉得自己太不负责任吗?无论是对春野樱,抑或对我。你再逃避下去,她也会受伤的。我倒是不怕,」他敛眸,俊秀的脸舒展着云淡风轻的浅笑:「因为,即使是心痛,只要令我心痛的对象是你,也使我别有一番滋味。Ai一个人,无论对方带给自己痛苦抑或欢愉,只要隔上一段时间再想起来,通通变成美好的回忆。这种如此幸福的事,是基於你一直以来所做的每个抉择,我才有机会知晓。所以,就算你最终选择的是春野樱,我也不会有任何怨恨。」
「你……」井野合上眼,两行热泪爬过她的脸颊:「现在说的,又是哪一个局?是谎话吗?」
「你说呢?」他不答,又啄吻她的手背:「我设过太多局,耍过太多手段,你不信我也是应份的。现在你知道这一切,你觉得这样代表什麽?」
「……什麽?」
「你知道我卑鄙的真面目,就可以选择抛弃我、伤害我,从此不再见我。井野,这是无异於我亲手将一把锋利的刀交给你,任你处置。这就是你的选择权了——刺伤我?杀了我?」他把井野的小手贴上自己的脸,轻说:「我也没筹码了。我将我本来从你手上抢来的筹码,一一还给你,由你再作一次选择:你要怎样做?」
他听到她呜咽的声音,然後,唇上被一块微颤的Sh软堵着,又退开。
「……你真是一个……很卑鄙的男人。」
他和她都清楚,作出这个选择,再也无法回头,因为她是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作出这样的一个选择,再没有藉口,再无法逃避。
等了太多年,终於等到这只小羊自愿走入他卑劣的圈套,从此毋须再圈禁,小羊也不会想再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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