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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给祁苑写信,说陆艾不小心受了风寒,上吐下泻,病得不轻,再不给治就要见阎王去了。他还特意强调了,说吐完也不肯吃东西,就是一直腹痛什么的。祁苑看了信,也不敢马虎,林止渊让他盯着人,别到时候蛇没出洞,草先给他养死了。于是他立刻着人去办,并吩咐陈双好生照看着。老鼠精还自以为特别机灵地提醒他的大总管,去试探试探尊上的口风,被对方痛骂一顿,不敢再提。
不过骂归骂,祁苑还是留了心的。是夜,柳惊霜不知怎地又跟林止渊吵了起来,祁苑候在殿外,听他们在里头折腾。那些品阶较低的侍从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祁苑揉了揉紧蹙的眉心,让他们都先下去歇着,没人敢走,怕柳惊霜事后报复。祁苑好言相劝,大抵是许诺他们不会出事,那些人才哭哭啼啼下去了。
月上中天,整座魔都渐渐安静下来,殿内红烛罗帐,动静也变了个调。祁苑静静候着,入了夏,夜风都开始变得燥热,台阶上落了只未睡的麻雀,嫌地砖烫脚似的到处蹦跶。祁苑挥挥手,悄声道:“去,自个儿玩去,别在这儿。”
那麻雀歪着头看他,好一会儿才像听懂了那般,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祁苑抬眼,望着它离去的方向,忽而怅然满怀。再过一旬,便是卓吟的忌日。柳惊霜如此胡闹,也是为了这事。但实际上,林止渊并没有任何要祭奠的意思,只提了句那天全城宵禁,不可喧闹。
祁苑知道的,每年这个时候宵禁,其实是魔都传统,跟那人没关系,只是他性子烈,偏就死在了这天,让他们这群逼死他的刽子手年年难做。最开始林止渊还会好心好意解释两句,后来便嫌烦了,最后就演变成了这样。柳惊霜越胡闹,尊上越不理,最后受苦受难的还是他们这群人。
“唉。”祁苑长叹,这会儿又想起陈双的提议来,竟有几分动心。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止渊终于从温香暖玉的美梦中走了出来,走入这片冷情的夜。他背着手,衣着讲究,连道褶皱都没有,举止威仪,半分笑意也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处理了一晚上公事,正在怒火喷发的边缘。
祁苑腹诽,面上却十分恭敬——他还不想这个时候触霉头。
林止渊扫了眼空荡的台阶,问道:“你让他们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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