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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自我排解 (4 / 6)

还不赶快来体验!!!

        “那就是活着即是存在的意义。”他道,“您和人类在这方面是完全一致的,您出生自人类形态的子宫,死后也会被埋入土地消解,既然来路和去路一致,那您们的三个哲学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也可以用同一个答案——事先不知,也可以不知,仅用生命的总路程来作答。”

        “那您为何又要于现在再度陷入这无端的烦恼中呢?”

        因为她被白谦野同学的话绕乱了心神。既然是神,为何先前不救,为何现在要救。

        男子道,“噢,请别难过,请让我再重申一次,您只是一个偶然诞生于此的高级生命体,人类的个人命运、总体命运都与您无关,您能认识到这一事实会好受许多。然后···

        中年男子顿了一顿,虽然他无半分迟疑之意,他没有情感,是绝对理性的:”但也正是这一观点,导致了您做人失败。对,这就是我说两个问题其实是同一个核心的原因。您在做人时常常提醒自己当神。”

        “您的潜意识混乱、矛盾,跟白谦野同学如出一辙,您觉得呢?”他毫不留情,“一方面,您为他人的苦难而痛苦,仿佛自己是间接凶手,另一方面,您却时刻悲伤着自己是格格不入者、是脱离在外的观察者,所以您会不去记住其他与您有过交往的班外同学,在每一阶段也只背过一次书包、在食堂仅吃过一次饭,所以您不会去关注同学们在下课或是课外生活带到学校来的反应。因为您是神明,您只需完成一次上学体验。您虽然曾将身体交出去参与,但内心却从未投入地、沉浸地感受着普通人类所感受的。”

        “而在1月1日凌晨,您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他道,“您知道您为何独独在那个时候听见了白谦野同学的呼喊吗?”

        “可不仅是因为他在那时候求救了,毕竟他在过去肯定也求救过,对吧。”中年男子轻轻叹道:

        “您当时专注于看雪,无意走进了一个小巷子,突然地,走进来一个醉酒男人,当时就您二位,而那男人突然亮出水果刀捅了您,您懵了,暂停时间好好确认了一下,您的确被捅了。这道伤口对您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您怕放走那个男人会造成社会危害,可您不能剥夺他的生存权或者使他残疾,因为这与判刑坐牢不对等。于是您决定花费一点时间,演戏,报警。您顺势倒下了,摔了个仰面朝天,一点神明的样子都没有。但没想到···那人没有收起已经变红的水果刀,他接着对您——连捅十一刀。”

        “您本就有为了报警而酝酿情绪力求逼真的打算,再加上环境的确糟糕,头顶是乱拉的电线让您看不到完整天空,路灯灯泡里结了一层黑色的垢,巷子两旁都是成山的黑色垃圾袋和被丢弃的老式沙发,让您情不自禁联想到看过的犯罪,男人会不会干脆把您分尸塞进垃圾袋里或是沙发里,没机会让您报警呢?还可能是因为您与那人面面相觑,能清楚看到他鼻头皱起的沟壑和混黄的眼球,还被自己的血弄得视线通红。”

        “总之,您终于恐惧了,您真真切切地产生了人类在此刻该有的反应。于是那一刻,神明身外的无形之罩消解了,您与这片土地上的生灵建立了联系,于是您能自发听见他们内心的声音,而恐惧的您自然最能捕捉同为恐惧之人的呼唤,您对着接通的110电话呼喊,救救我,救救我,而那边的恐惧之人也在呼喊,救救我,救救我。您期盼着人类里的神明到来,同时又朦朦胧胧地知道自己正是神明,而白谦野同学在那时说他需要你,正如你需要别人一样,你愿意被他需要,你答应了他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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