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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多败儿,若非是你宠爱太过,良生哪会这般?”郑老爷反叱道。
郑夫人闻言也冷下脸来,轻哼道:“子不教父之过,良生少时放荡形骸,都不见老爷管教,当下却怪起我这妇人来了!”
眼见老爷夫人争执渐起,翠儿忙走至郑夫人身后,替她捏肩捶背,口中劝道:“老爷夫人皆是一片爱子之心,哪有甚么过错?而少爷自清醒后亦是恭谦有礼、孝敬非常,想来只是大病初愈、一时迷了心窍,才会与那孟壮士有所牵连……以奴婢看来,只要老爷夫人多劝几句,少爷定会走回正途,不负您二老的养育之恩。”
翠儿一向嘴甜,但今日这番话却未能说进郑氏夫妇心中,尤其是郑老爷,仍旧是愁容满面、唉叹不已,过了许久才朝丫鬟说道:“翠儿,你去叫良生来我屋中,将那孟……孟壮士也一并请来。”
翠儿见老爷面色难看,连声应下,提了衣摆便往屋外跑去,可过了许久才引了那二人前来。
他二人虽已穿戴整齐,但郑良生脸上仍有酡红之色,双目亦是氤氲含春,还不住往孟固那头看去。郑老爷见他二人眉目传情,怒火更炽,指着郑良生叱骂道:“你这逆子,又做出甚么糊涂事来?孟壮士与你有恩,你却是不要皮面、纠缠与他,真是丢尽我郑家脸面!”
郑良生面上一热,期期不敢答话,反是孟固上前护道:“郑老爷何出此言?良生与我是互许心意,哪来纠缠一说?”
他此言一出,除了郑良生面露羞赧,周遭几人皆是愣眼不答。只见郑老爷后退两步、瘫靠在椅背上,朝着二人看了又看,最终仍不死心道:“孟壮士,你救了良生一命,小老儿感激零涕,若要金银珠宝、田产府宅,只管说来便是,我便是倾家荡产也会为你置办妥当。唯有良生,他是我郑老儿的独苗苗、心头肉,是万万允你不得啊!”
郑老爷心绪难平,说着说着又以双袖遮目、涕泗横流,跨步上前扯过孟固的手便要跪地相求,孟固赶忙扶住他身,嘴上却驳道:“老爷允我的皆是凡世俗物,如何能与良生相比?我闻乡野庙堂,多有英雄美人、以身相许的佳话,何以良生不能与我相配?”
他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好似两个男子相许相恋乃是常事一件,并未违逆纲常,反噎得郑老爷目瞪口呆、无从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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