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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内不住嘶吼，却是咬着牙关不敢出声。那铜佛又近一步，见这人身形颤抖，竟是语含笑意、双手合十道：“恩怨若辨，自渡化人。”

        沈忆缩着身子，不愿听它说话，可这话语仍是一字不落地落入他耳中！

        铜佛咯咯笑出声来，转头又用这低沉声音喃喃念道：“众生顽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缘，迷不自识，谓言登圣。大妄语成，堕无间狱。”

        “——施主诳语已出，自该受死。”

        沈忆凄叫道：“我未打诳语，你不可杀我！”

        孰料铜佛不为所动，转瞬间便已贴近沈忆面前，一双铜眼珠微微下垂，笑面中作出怜悯之色，摇头道：“冥顽不灵，当入拔舌地狱。”

        它话音刚落，沈忆便觉口中一阵撕裂剧痛，舌尖处好似叫一铁钩穿入，那钩子滚烫，拽着他舌头便要往外拉扯。

        沈忆惨叫连连、痛呻不止，可他伸手去扯舌上之物，却甚么都未摸到，只得生生受下这般苦楚。挨到后来，只见他冷汗频发、神志不清，最后竟痛得以头撞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便在他将死之际，耳畔却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舌上痛楚竟也遽然消散。沈忆神志迷糊、瘫软在地，待许久后缓过神来，才颤巍巍地伸手去碰舌头，可这软物竟是丝毫无损，好似适才一切皆是他梦中臆想。

        可沈忆知道并非如此，那痛意深刻入骨，哪会是自己梦魇所致？他定是叫那铜佛给缠上了，今夜不知为何躲过一遭，待到那畜生卷土重来，他哪还能攒下命来？

        他想到此处，更是嚎啕大哭，泪水涎水混杂一块儿，更叫他狼狈不已。便在他恸哭之际，却听得远处传来一阵不耐的啧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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