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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酒酣耳热,大家下餐桌又到客厅去。不知是谁放了唱片,慢调子的音乐好像丝缎一样柔柔地滑开,气氛迷蒙。赵小姐正在赵宽宜身边说话,一位男士倒敢站过去,向她邀舞。两人便跳起来。
我是站在远一点的位子。本来跟一个人说话,对方去拿酒,不曾回头。我迳自点起菸,肩上突然被拍一下。我看去,是赵宽宜。可不容易,他身边一空,即被何太太那几个人占了去。
我不禁打趣他:「恭喜你脱身了。」
赵宽宜抬一下眉,只讲:「上楼去。」
我略一怔,尚未反应,他已转身向楼道去。我也不管太多了。我们很快上到二楼,他还不停,直上到天台去。
赵宽宜推开铁门,迳自走出去。我在後,迎面一阵冷风,不禁拉了拉外衣。他彷佛不觉得冷,走到墙台前。我站在他旁边,向外稍稍望去,底下山道一圈又一圈,星星点点,越远越亮。
隐约能听见楼下一阵笑闹,大概有些人走进小花园里。我cH0U一口菸,开口:「假如买上面一点的房子,风景要更好了。」
赵宽宜也向外看了看,说:「以前下面一个房子都没有盖起来,那时买,怎麽想得到现在。」停了一下,「也不是妈妈看了买的,本来是Uncle家的房子。」
他口中的Uncle是赵小姐的第三任丈夫。也是父亲的一个朋友。不料他提起,他是从不太提那一个人的。
我只说:「好久不看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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