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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油和老干妈哪儿能一样呢。”景行也无语了,“算了。”
彦卿:“……”
他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又不想一大早与儿子吵架,便鼓着脸忍住了,气哼哼地大口吃没有红油的素色包子,猪肉香香的,里头裹了点小葱,面皮筋道又弹牙,沾了海带汤,鲜得人舌头都伸不直了。
如果非要说的话,景行这挑食的性子更像他,不太像景元,所以彦卿怨不得别人。何况当年是他想要小孩,景元才是不乐意的那个,说养小孩很麻烦,我当初养你一个就够受的了,你还想再生一个出来让我养?
他当时怎么反驳景元来着……彦卿眯起眼睛想,那个回忆里假想中的小孩现在就坐在他面前几尺外的餐桌另一端,发色和他一般是浅金色,五官却像一个翻版景元,这时常让他感到甜蜜又悲伤。
——他想起来了,那时他们俩在吵架呢,他对景元怒吼:不用您养,反正您都要走了,我自己一个人养他!
真是一语成谶。
彦卿转了转眼睛,将那一点伤心的泪水转回眼睛后面,儿子还坐在面前,一刻钟后他得出门上班,得打起精神应付外交辞令,现在不是一个缅怀死老公的好时候。
景行却哪壶不开提哪壶,嘴里也塞着小笼包,鼓鼓囊囊地问他:“爸爸,我们今年也不去罗浮吗?”
“回罗浮做什么?”彦卿有点累了,试图搪塞过去,“不都好几年没回去了?”
彦卿在罗浮无亲无故,只在景行小时候父子二人每年回罗浮一趟,因为他有点想景元,但是景元的近亲们也早都不在了,只有几个几百年没有往来的远亲尚且在世。仙舟人传统上又不举办葬礼,连个衣冠冢都没有的,景元的遗物一部分被他用火烧了——书籍、不常穿用的衣物杂物,太重了,搬家时带不走,只有那些有纪念意义的物什还留着——景元的发带、阵刀、文具,还有两人结婚时合卺用的酒杯之类,被彦卿专门收在一个带锁的匣子里,搁在现在这个家里他卧房衣柜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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