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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在昼撇嘴——这还是跟封戎学的,先叫人送了水,又不计前嫌地搂住封戎嘀嘀咕咕,问他此去北地有没有受伤、有什么收获、给她带了什么礼。
浑然把他这个长辈撂在一旁。
封阑靠在窗边往外看,窗台放一只钧窑花盆,玄州移来的土,稀疏种几朵秋菊。他好像有些感伤,只是看着几片缎带似的银浦,北斗七星明亮可见,一束光缎射进雍容的花楼,投满苍白的月辉。
她絮絮和封戎讲完悄悄话,扭头朝他看来:“宫门早早落了钥,今日便宿在宫中吧。”
他望进那一泓璨亮的湖泊,看鸳鸯溺亡、绛河落尽,世间万象,皆入一彀之中。
不知怎的,他竟好像变成了那日下午丢魂失魄的崔南屏,那些思量的痕迹消融了,另一些更深的、月影般的迹象轻轻笼在了他的眉前。
崔南屏先他一步入了彀,他曾以为不步后尘便能明哲保身,于是作壁上观,可在神龛之上作壁上观的另有他人。
是他想错了,尘世总是变幻无常,对与错之间并不那样明晰,生与死黏吝缴绕,爱与欲也喋喋不休。
辉光漫进纵横的窗格,勾出一点银白而模糊的轮廓,在这片拢身的阴翳中,徐在昼同样看不清封阑的神色。
他说,“就听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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