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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盂倎望着镜子里正为他粉妆的芙蕖，初识他的时候，盂倎正值束发之年，那时还没成仙，在江湖畅玩，某日来了雅兴游湖荷塘，顺了枝柳下照不到yAn光的荷花，拿回家跟一只藏在花蕊里的青蛙好生养着，结果养着养着就成JiNg了，便随他上山下海到处奔波，那时对他恩人恩人的叫，成天和青蛙斗嘴，明明是未开灵智的动物，他俩却总能玩到一块儿。

        同亲弟一样相互拉拔扶将，彼时的小豆丁长成了可为他前安後马的少年郎，至此盂倎全都看在眼里。

        感受到唇上的拨动，正涂到唇脂的盂倎忽地开口叫了芙蕖。

        「小芙蕖呀，我从飞升到现在，积存的功德都存放在偏殿的画轴柜里，收到的祈愿几乎告一段落了，我会把主殿收拾出来，看你想睡哪儿随便挑。」

        「我帮你跟我较熟的仙友打过招呼了，遇到问题时他们会提点下你，虽然其中一个嘴有点贱，不过大家都是好人......等等喔，我想想还有什麽漏掉的，大致上是这样。」

        「我要去凡间一趟，可能很久，或许会要几百年、几千年......」这趟旅程或用尽我的一切功德，所有气运，直至我损落。

        唾Ye在舌根翻滚，後半句卡在喉咙里，怎麽也吐不出来。

        「所以芙蕖，不用等我。」不要担心我。

        芙蕖愣在原地，望向盂倎，那不与往常同他捉弄的神情，是他从没见过的，陌生的，执拗果断的眼神。

        火光在烛台上跳动，温暖了盂倎的侧脸，金点从睫毛一路铺成到嘴角，明眸皓齿，眼如点漆，飘逸宁人的神情，好似一夕之间变了许多，或许是从他神识回T的那天开始，蜕变成一个有信念支撑的人，不再漫无目的。

        芙蕖缓缓蹲下，头靠在盂倎的双膝上，感受大人搓r0u他的发，努力制止啜泣声，可晶莹的泪水早糊了他一脸。

        「大人是要、要离开了吗？不是骗奴才的？」

        「是喔，不骗芙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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