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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师尊自然得旁若无人的举措打断他。在他披上社交假面之前,他感到一阵熟悉的不合时宜,而自己是不合时宜本身。于是他索性也不作奉陪,笑盈盈道:“耽误师叔办事,是弟子之过。我们这就和你回去了。柳师叔还有什么事么?”
柳清歌接了梨子欲言又止,看他一眼,转身便走:“回去再说。”
回了客栈,各门派的几人列席而坐,还是照旧议事的规制。洛冰河谈吐得当行止有度,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讲的一概不提。沈清秋则挂着冷笑再陈述了一遍自己所见,随后面不改色地指了指人证:五花大绑的看上去马上就要断气的叫花子们,和坐在席上的几个受害人——罪证昭彰,你们早日提审吧。
令人奇怪的是,在笔录过程中,洛冰河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不是动不动就把眼睛粘在自己身上的么?习惯了余光中总有那双漆黑点墨的眼围着自己转,一时看不见倒也会有几分下坠的不适。沈清秋的余光没过洛冰河的脸,那个人脸上的笑像是嵌上去的,一点异常也无。
只有在散场之际,那人低眉敛目收拾桌上残茶冷盏,骨节分明的手指捻上自己身前的茶托,他才和自己说了这几柱香来的第一句话:“师尊,冷茶就不要喝了。弟子撤下去了。”
语音语调都很平平无奇。
沈清秋心里那一点不适在此刻无限度地放大,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绳索网住了,竟是凭空生出烦闷来。他曲指往桌面上叩了叩,关节碰在桃木上的动静很冷,一如他此刻的声音:“洛冰河,你在和谁置气?”
洛冰河闻言,像是有些错愕。下一息他很平淡地笑出来:“师尊说的这是哪里话。弟子哪能和谁置气。”
他收拾好碟盏,走到沈清秋身侧站着,一副和沈清秋商量的做派:“弟子身体不适,想留在客栈歇了。师尊也留下歇会儿吧,奔波这些时日,想必筋骨疲乏。等会儿水热了,弟子再给你奉新茶。这次的茶叶我看过了,都很新鲜……”
话音未落,柳清歌的声音隔着门闯进来:“沈清秋,西区撒种人又多了。”
半晌没有回音,他又万分不情愿地补了一声:“师兄,帮忙。”
原是此人在散场后去而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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