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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忠仆不解地拧眉,忍不住开口:“小姐怎会收到外人的信件,还特地保存……”他的面色变了变,猛拍大腿,稍有些咬牙切齿,“肯定是那没皮脸的混账东西!”
余曲生低头看着小宝说:“这是李家小姐的情郎写的信,你想听吗?”
小宝沉默片刻,正要摇头时,那旁兀自生气的仆人直言混账东西写的都是些骗人害人的混账话,并且劝诫李家唯一后人的小宝不要让那浑话玷污了自己的耳朵,小宝被他激烈的言辞吓了一下,直愣愣地点头。
余曲生哭笑不得,顺着小宝的意愿将那信放回信封,而在放回前望着那信的落款人终究忍不住感慨惆怅:陈兄啊陈兄,你可真是死后也不安生啊——四处留情,留下孽债。
他将那信放回盒子,回头看见那忠仆跪在小宝身前,拉着小宝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小宝他死去亲人生前的故事,全然忘记当初仍是婴儿的小宝被抛弃在乱葬岗,这是否是李员外所为尚未明了,但外人的传言先入为主,很难不生芥蒂。
亏是小宝这样懂事的孩子,也亏他命硬,有幸遇到了他的爷爷。
余曲生与小宝对视,恍然间从对方的眉眼中瞧出了几分陈新的轮廓,而陈新不久前死在了他的怀中。
旧友的逝去难免感怀、伤心,现在旧友的私生子就在眼前,余曲生莫名滋生些许柔软的愧疚:若是当时他救下陈新,小宝在世上便多了一个亲人,偏偏陈新死了,他要告诉小宝这件事吗?
余曲生少见地纠结,正当他踌躇不定时,李家忠仆强硬要求留下两人吃顿饭,还未等他们答应,便急冲冲地去烧菜做饭,忙活得不亦乐乎,仿佛死而复生般欣悦。
余曲生看了一眼房梁上挂着的腌制物,摸了摸钱袋,与小宝面面相觑,便顺其自然。
吃饭时,李家忠仆询问余曲生和小宝日后的打算,直言自己可以跟随他们照顾少爷,话中的“少爷”自然是指小宝。
初听这话时余曲生愣住了,小宝更是不知所谓地继续低头吃饭,好像进入鹭洲城后,小宝不再是乱葬岗那个聪慧善言的孩童,他变得沉默寡言,时常用他那对会说话的眼睛无辜且迷茫地看着余曲生,而余曲生认为小宝这大概率是“近乡情怯”,以及不适应城镇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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