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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醒

        从浴室出来，两个人被水汽和情欲蒸得满脸通红。她赤裸着身体贴着我同我一起躺在床上，枕着我平放的胳臂。如此肌肤相亲。

        “好舒服”她说完抬头轻轻亲了一下我的耳根。“下雪了”我看到窗外的路灯照着雪花翩翩然落下，顿时觉得开满暖气的屋子里还是有一些凉意，伸手拉过被子，把我俩裹得更紧。

        “你以前说过要带我去雪山看雪，后来我自己去了”年轻时的恋爱，总有一连串来不及兑现的诺言。我没来得及带她去，这十年间我却带过别人去过了。

        “跟谁去的，漂亮吗”“我去的时候好多好多游客，只觉得等了好久好久的缆车，好冷好冷。”

        她说道好冷，我顿时觉得此刻像是也冷了一些，又将她抱得更紧。

        这些年，你一个人怎么度过的，辛苦吗，吃过什么样的苦头呢，受过什么委屈吗，怎么到今天的呢。想要一一问清，但终究一个字都没问出口。

        “我请了假，明天在家给你做饭等你好不好”“好啊，那明早一起去买菜好吗”“好”。我也不想问从前这段时间的事了，过往的岁月仿佛被压缩成短短的一晚，我一回头，就是十九岁热恋的那个夏天。

        这些年我除了精进了一些厨艺，仿佛别的什么也没有变。她眼角的皱纹也只是增添性感。她在被窝里偷偷抓紧我的手，就这么，十指相扣。

        “...”闹钟响了起来，我伸手找手机，要关掉闹钟。没有找到，睁眼想要找到手机。

        睁开眼，有些陌生的陈设才让我想起是在她家，想起昨晚约定了一起去超市买些食物，约定了要给她做午饭和晚饭。

        逐渐又从睡梦中醒来，听见她的呼吸声，听见她微微在打鼾。我长叹一口气。我在这飘飘摇摇千里之外的异乡像是才回到了真正的家。这些年所有的压力和不甘像是统统飘散，得以舒展。

        我起身去洗漱，刷着牙走到床边，窗户的玻璃上都是水汽，楼下早餐店的老板拿着扫帚在扫店门口的雪，她仍然在床上睡着，还打着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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