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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享梦是真的累了，我把他放进浴桶洗涮一通也没能弄醒。他身上有横七竖八的伤痕的瘀肿，被水一泡，伤口更狰狞了。我替他一一处理过。

        身上的伤多是被打出来的，只有手上的破口不同。形状不规则，不像是刀剑这类锐器所伤。

        我吐出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享梦意识混乱中，抓得我双手血流如注。现在不太流了。我随便清洗了一下，又仔细清理了他指甲缝里的血肉碎片。

        享梦被编进华胥时，我已经是首席了。之前广陵王问我享梦成绩如何，我没告诉她组织里的评级，只说他第一次出任务就搞砸了，我去给他收拾烂摊子。广陵王眼中有小小的失望，但摩拳擦掌，仍旧准备从他身上下手，套取里八华的情报——无用功。

        作为十梦末席，享梦能接触到的里八华核心情报少之又少，但与之相反，他并不是看上去那样弱小。

        享梦生得好看，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

        享梦优势在于隐蔽和机动性，但是体重太轻、膂力太弱，这是他考核等级的批注。

        但少有人知道，他的十个指甲生得锐利又坚硬，一旦被他近身……

        轻视他的猴子们迟早要付出代价。

        我把享梦安置好，已经是卯初。闭了房门，去前院找广陵王。

        后者又是那副含着笑的狐狸模样跟我打招呼，神情促狭：“张将军，昨晚睡得可好。”守在她身旁那个听力很敏锐的女官看了我一眼，神色凝重。

        我目不斜视，指了指眼下乌青，冲广陵王做了个鬼脸。后者哈哈大笑，又从袖袋里拿了筒小小的纸卷给我，道：“丑时接到鸢报……你前下属挺厉害。”

        我道：“你说。懒得看。”

        广陵王又笑了一声，将情报袖了，道：“昨夜客居扬州的青州商贾徐氏在歌楼被杀，死因是被活生生抠断了脊骨。真瞧不出来，那般样貌的风流美少年下手如此狠辣——抠断脊骨。他手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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