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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透过图书馆高耸的落地窗洒入室内,给整间安静的书室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色。学生们大多已经离开,只剩零星几人还留在书架间翻阅书籍。在这静谧的氛围里,陆宁踮着脚小心地将一本厚重的文学选集放回高处的架子。他踮得有些吃力,指尖刚碰到书脊却够不太到,不由微微皱眉。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他身侧伸出,轻巧地抽过那本书,将其稳稳放回原位。陆宁愣了一瞬,连忙退后半步,转头望向来人。下一秒,他的呼吸仿佛停滞——帮他拿书的男生竟是顾锦朝!对方正站在他身旁,身姿笔挺,微笑温润如玉。
“书架有点高,我来帮你吧。”顾锦朝语调轻柔,嗓音低沉悦耳,在安静的图书馆中显得格外清晰。
陆宁的心跳猛地一快。他当然认得顾锦朝——不只因为对方清秀温和的外表在这所封闭的学校里颇为引人注目,更因为顾锦朝成绩优异,为人谦和,是不少老师和学生眼中完美的榜样。陆宁平日里性格内向,又因为家庭原因总觉得自己与周围格格不入,从未与这样耀眼的人有过直接交集。然而此刻,这人竟然主动帮了他一个小忙。
“谢…谢谢。”陆宁轻声道谢,声音因紧张而略显沙哑。他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不太敢直视顾锦朝的目光,只垂下眼盯着地面,心里又惊又喜。
顾锦朝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书放稳后,转身面对陆宁。“不用客气。是《边城》吗?”他瞥了一眼书脊上的标题,随口问道。
“嗯…”陆宁点点头,又偷眼看了看顾锦朝。暮色勾勒出对方侧脸柔和的线条,他眼眸澄澈,嘴角带着一点笑意,看起来很亲切。陆宁心里一暖,紧张感稍稍缓解了一些。“学校藏书里,我很喜欢沈从文的作品……所以常来看。”他小声解释,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兴奋。
顾锦朝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些:“我也很喜欢他的作品。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总给人一种静谧又深情的感觉。”他的语调平缓,似乎真心在与陆宁交流喜好,而非出于礼貌的附和。
陆宁没料到对方会看过同样的书,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是啊!《边城》里面翠翠在渡口等着那个人回来,每次读到结尾我都…”他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声音戛然而止,又羞涩地闭了嘴,耳根泛起热意。
顾锦朝饶有兴致地追问:“你都怎么样?”
陆宁被那双清亮含笑的眼眸注视着,只觉脸颊更烫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就是…总觉得结局意犹未尽,有点…难过吧。”说完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盯着自己鞋尖,生怕刚刚那番冒失的表现让对方笑话。
顾锦朝轻轻笑出声:“我也有同感。”他语气真诚,“翠翠等的人到底会不会回来其实没明说,但读者心里总是牵挂着。这样的开放式结尾,反而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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