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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沉(中) (4 /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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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破风三响,伴随着母亲粗重的喘息沉沉砸在我心上:

        “他是皇子!庙堂权势之争,从来都是杀人场。你问我分别——好,你的阿翁,被他的阿婆活活儿教剐得只剩一副枯骨,扔在乱葬岗,那会子道在哪里,圣人又在哪里?你也要带累得你父亲同我剜净割绝才罢?”

        “可他是好人!他是阿翁的学生,他也曾为阿翁鸣冤,陆家沦落,他亦遭贬谪,他不会害阿爹!”

        我据理力争,两胫不住地打抖,母亲几乎每说一句,就要照我腿上甩两记,我声息颤了又颤,终然听见两声粗沉的清咳:

        “你知道,他今日见我,说了什么?”蹲在火塘前的父亲发了话,他目意沉凝,看着木柴迸出的火星子,拿一根烧火棍拨了拨火,“他说,要尊我为先生,接我入宫与他讲经论道,他还说——希望你跟着他,做他的女人,这些话,他对你说过不曾?”

        我一时愕然,我救他大抵出于良知,但也不敢说绝没有一丝绝境里攀附的念头,从明光甲看至螭纹佩,我审度它们的眼光已不是一个世家温巧伶俐的女娘,而是一个分斤拨两的市侩奴子。

        我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

        我对父母说:

        “是太皇太后要取他的性命,我救他,已然忤了太皇太后的意,我们何妨信他,总比在这里绝望地坐以待毙的好。”

        “我已经婉言辞谢了。”父亲的语气肃淡果决。

        “阿爹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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