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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吧!我爹从杭州给我带回来的。”我拿了两块猪油膏就往顾斯年手里塞,这猪油膏是我爹的贡品,一大盘子就摆在灵桌前。
“我爹吃不了那么多!”我整个人呆呆的,嗓子也哑的变了调,一双眼睛肿的只剩下两条细缝,再穿了一身宽大拖地的孝服,模样丑极了。
顾斯年不嫌弃的接过猪油膏揣进了口袋,颇有义气的伸出一双油手拍着我的肩膀,语气像一个小大人。“丹儿妹妹,千万别太难过,谁都有这一天,以后我会常常来看你们的!”
从我们家离开的第二天,顾谨就又出门做生意去了。顾斯年的母亲杜泠烟没过多久也生了病,任府里的管家请了十几个大夫,开了百十来种药,每日拿药当饭盯着都不见好转。
顾谨偶尔回家,除了一大家子一起吃饭外,顾谨不肯与杜泠烟有过多的接触,借着杜泠烟身体不好为由,顾谨把自己的被褥衣服都搬去了书房。
顾谨对杜泠烟越来越冷淡,杜泠烟身体也越来越差。府里都下人都说着传言,说是顾谨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顾斯年原本对这些闲话是将信将疑的,直到杜泠烟躺在病床上活活将自己熬干。
杜泠烟临死之前已经瘦的像个纸片人,如同一副骨头架子上裹了一层薄皮,透着那层皮肤能清楚的看见血管和动脉在律动。“老爷何时回来?”杜泠烟想见顾谨。
“爹不在。”顾斯年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顾谨出门喝酒去了,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没有几日的寿命,他却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杜泠烟仰躺在床上,两个眼珠如同枯石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棚顶,她张大嘴巴敞开喉咙想让呼吸更顺畅些,可是她已经没有了吸气的力气。“老爷!”杜泠烟从肺部发出了最后两个字,就此一命呜呼。
顾谨喝的面色潮红方肯回府,管家告诉他杜氏的死讯,顾谨撬了一块上等的茶饼,品着新茶,手里盘着一对釉红色的狮子头,不悲不喜,只当做没有听见。
杜泠烟死后第三天,顾谨开了祠堂,请了家里的大族长,送上了三节六礼,说要续弦。顾谨要续娶的女人就是我娘,连带着死了父亲不久的拖油瓶的我,顾谨也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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