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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是客栈最便宜的酒,这样每晚喝两坛他现在的几个铜板也是撑不住的。
唐轲朝腰间的钱袋摸过去,手指被金锭的棱角硌到,有些不该有的思念就似开了闸的河水汹涌而来。
有一瞬间,唐轲希望能有个人来将自己的腿打断,那样他就不会不听话地往鹿鸣山庄跑了。
但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唐轲的腿脚依然敏捷,飞檐走壁的功夫仍旧上乘。
意识是迟钝的,身体却是诚实的。
唐轲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鹿鸣山庄书房对面屋顶上了。
他躲在屋脊后,看着书房外头院落的石桌方向。
朱文祯像往常一样在八角石桌上摆满了食物点心,放在桌上的灯盏半数都已经燃熄,桌边放了高高一摞小书册,桌上被枯叶覆满。
那个清瘦单薄的小身影坐在桌边,石像般,一动不动。
他垂着头,双颊耳尖都冻得泛红,鼻头红肿起来,像只雪地中的小鹿,眼睛半垂下来,目光涣散,视线落在手上捧着的猫耳面具上,原本鸦羽般舒展的浓密睫毛被泪水打湿,粘成一簇一簇,不断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上头滚落下来,滴在猫耳面具上,将那纸质的面具洇湿到变形。
院子很静,他的哭泣都是无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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