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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龙头的水哗哗淌，关漫点着了烟，朝镜子掸掸烟灰，哈了块雾气上去，正准备掏兜，外间屋手机响了，铃声和学校上课铃一样，贺绿汀的《牧童短笛》。

        那吹笛的牧童肯定做梦都想不到，这曲子现在被用来要一群高中生的命。

        关漫吃了口自来水，趴洗手台冲着洗脸，水珠子顺着下巴落，他往后一仰，两指掐住烟，扯了嗓子喊：“妈，接电话！”

        音都拉破了，没人搭理。

        关漫推门望一眼，蔫声沉默下去，怕误伤自己，人是偷偷摸摸杵这儿抽烟的。

        他回神，哈气斑驳了镜面，就凑合着用手背抹了一下，仰头甩开刘海，发尖贴在额角，夹着的烟烧断了一截。

        关漫冲冲手背，和自己的镜像对视，这混样儿不好看，他认清了眼里的倦怠，丧气地咳嗽一声。

        赵乐华多半不在书房，应该在做饭，锅铲乓乓响，铁定没有听见铃声。

        他家房子布局没什么讲究，老妈虽然是搞艺术的，但对家没要求，能住人就行。

        那大门一敞是玄关，玄关左边是个客卫，右边是厨房，平时开窗通风，两个屋的味儿对流，站中间闻着特销魂。

        家里空间很大，只住两个人，显得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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