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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一息了之，讼之一道，身家所系，非抱不白之冤，不是戴天之仇，切戒轻举，以贻后患……所以，咱们作状一定要慎之，慎之！”

        “那，张姑娘这鼓状到底该怎么写呢？”

        “讼之道，真正在于情、理、法，度情情不虚，度理而理不亏，度法而法无犯。张姑娘的状词并不难写，关键是写了谁会接？谁会同情她？谁又能不畏谢家之势？”

        “谁？”

        “这世上除了科道官，恐怕还真没人了，至少为师想不出还有谁能不畏谢家之势，如今朝廷……算了，先不说这些。”

        “所以师傅您才希望张姑娘去击登闻鼓吗？”

        “为师既然这么希望了，当然也做好了被治罪的准备……”

        “师傅……”

        “好了，废话少说，为师还是继续传你‘秘技’——刚才你所列举的作状十段，也非全部要罗列出来。首先一定是硃笔，按事而立硃语，或依律或借意，必须与截语相应；其二缘由，乃当先事迹之根源，务与计由成败相应，不可脱节，不可多不可简略；其三计由，计彼之恶迹显露之由，显迹从何起，为入罪之路，且务要斟酌，不可脱空含糊……”

        “那师傅，张家之恶迹又从何起？”

        “哼，自是‘累世同居、旌表门闾’之计。当别人都是傻子，就只有他张家晓得朝廷凡‘旌表门闾人’除正赋之外，皆免各项杂役、差役？而且他张家累世至今算是当地一大族了，除了免役，还有他‘乡士大夫’的地位，可以直接与六品以上的朝廷命官陈言，左右其民意，这恐怕才是张家最看重的。但要重新树立他张家乡绅的地位，就必须重新获得朝廷所颁的旌表门闾敕书，而张姑娘被谢家看上，可能只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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