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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跟从这种玩弄人心的言辞,一贯只按自己的准则行动。
“谨遵圣意。”奥贝斯坦厌恶这些铺满宫廷的鲜花,尤其是这一片温室之中的。不针对它们生而自有的美丽,而是这种无动于衷在腐朽指尖摇曳姿容的冷漠,令人看不见任一点希望,更别说美的前提是它们吸饱了理应属于所有人的光明。他向这种美低下头去,轻蔑的情绪早酿成催人离去的信号,草草结束敷衍了事的定期汇报,他开始思索如果过早回到工作岗位上,是否会引来元帅又一种没有必要的关注,例如问起“奥贝斯坦的家族事务”具体是什么一类的话题。
“国务尚书想再确认一次,”皇帝尚未允许他退下,将剪刀收起,转身靠近了几步,“那个红发小子,是堪用的吗?”
那又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任务,今年接到的所有指示中最不具备意义也最无趣的一个,他认为存档可以永不调用。不过佛瑞德李西四世不打算放过这件事,偶尔企图扩大那个小任务的实际意义。奥贝斯坦直视老人略带关切的眼神,一瞬间产生错觉,吉尔菲艾斯中将是这片红色蔷薇中的一朵,细长的颈子正抵在帝王早已收起的刀口上,随时随地又会被斩落。
“请您明确一事——您希望卑职帮助的,是哪一个?”有关中将,当时还是上校的任务并不涉及与罗严克拉姆一样的内容,但有人要将他们放在相似的位置讨论,他不得不表示反对。
“这是个困难的问题吗?他们俩不是一体的吗?”须发灰白的老者又摸出剪刀来了,歪着头将锋利的一面在围裙上擦拭,言语中故意混淆一对挚友所处的情境。
一个不称职的影子。他没有将这句评价如实上报过。当光芒的源头不停地怂恿影子步出自己的掌控,那影便不再具有影的美德,只会因追求重回光源身侧,误入成为光源之路而迷失自我,造成对双方致命的伤害。
“恕臣愚钝,无法规划同时成就这二人的对策。”
“看来你的意思是,他们终将决裂。”皇帝侧过身借着阳光检查剪刀上残存的草叶斑痕,看似与话语无关,但迟迟不愿收起刀刃。奥贝斯坦没有回应徒享尊位之人的这一判断,更不会赞同那种看遍热闹终不涉水而行的激情,他的任务和参谋长的工作都不涉及“照料元帅的精神及情感需求”这个内容,那么所谓的“决裂”,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只要站在恰当的地方,这种“决裂”的损害就能降至最低,甚至可以加以利用添上增益。
“那为了本职工作,你也该对此有所计划才好吧?”老人与他缺乏共鸣,至少就共鸣程度来说,相去甚远,“红发小子就交给国务尚书,你不要插手。”
立典拉德侯爵对吉尔菲艾斯中将的拉拢一直在元帅的可控范围内,但皇帝话中之意是更进一步;这就是对“决裂”的误解了,那自诩阴谋家的国务尚书若要贯彻自己的离间之道,恐怕只会给佛瑞德李西四世的闹剧增添新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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