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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平郡公很快就与陛下见完了这一面,倒退着退到门口与贵妃告辞。沈漓早已如坐针毡,立即借着由头让出了陈贵妃身边的位子。
面前即是天子圣驾。隔着薄薄的金纱,帝国的主人已看见了她,向她徐徐招手。
沈漓膝行上前,迟疑着拨开了那层炫目的纱。层叠的帷幔之下躺着一个瘦弱的老头儿,每越靠近一步,苦药味就更浓一分。那只曾经一手掌握天下权柄的手已然枯槁,沈漓以自己握惯了剑的手握住了,竟然也被硌得生疼。
大厦将倾,英雄迟暮。眼泪莫名在刹那之间蒙住了眼睛,沈漓自己也觉得奇怪,只好掩饰地笑了笑,唤道:“陛下。”
皇帝挣扎着坐起来,一口气没喘匀,勉力忍了片刻还是惊天动地地咳起来。沈漓遍找自己身边连个痰盂也没有,只好拿自己的帕子给她挡一挡,一着急就忘了方才息尧给她、她匆忙塞在袖子里的东西,随着袖子一抖,掉在御床上。
是个重新封了蜡的小信匝,但沈漓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还是当初害自己挨了一刀的那封密信!
密信,和亲,新君……沈漓的脑子当即就又痛了起来。
“陛下。”
陈贵妃闻声而至,担忧地嘘寒问暖:“陛下可要再服一丸药,能压一压也是好的。”
这封信必是不能见人,一定程度上也是息尧急于脱手的危险玩意儿。沈漓的脑袋还想要,悄咪咪把纸卷压在了袖子底下,敌不动我不动。
皇帝已看见了她的小动作,假作不知罢了。他的病已入垂危之际,受贵妃挟制,说起话却仍不容置疑:“出去。何人允你擅扰议事。”
贵妃还要说什么,老皇帝却已不耐唤道:“来人!请贵妃下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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