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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两年，私贩灵械被翻到了明面儿上。姜锐怕被牵扯，赶紧投靠了坤家，将没有流出去的火精，全数交给了坤家。数量甚巨的火精，饶是来历不清白，坤家家主也终于心动。也亏了我收手早了两年，私贩灵械案竟当真没有查到我身上。也不知坤家是如何遮掩的。”

        说到此节，姜承自觉已牵扯出去太远，便又将话头牵住，说回了眼下的模具损毁案上，“那之后，姜家便成了坤家的拥趸，坤家有令，姜家无不奉之。这一次损毁模具，也是坤家下令。但是，家主在我临走之前，说了一句话——太子有令来。”

        到此处，姜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他轻而慢地呼了一口气，像是将积压在心中多年的郁气都一并散了个一干二净。接着，他抬起眼，静静地打量了起了凌王殿下。凌王殿下显然还在慎重地考虑该怎么利用自己说的这些话，并没有斥责或惩戒他几乎算得上冒犯的打量。

        姜承在心里偷偷思考，凌王殿下这一次，会不会提前把自己藏到怜州去。

        上一回，他太笨，没有早早地投靠凌王殿下，甚至还在做梦姜家和坤家定会帮他善后，以至于自己从岩牢领罪出去了之后，被姜家和坤家追杀。他被杀死三次，每一次，都被凌王救下。第三次醒来之后，他终于崩溃，在凌王身前自荐枕席，以身上背负的一切秘密和自己这幅天下罕见的身子为筹码，换凌王为自己筹谋，覆灭姜家。

        被杀死三次这个罪，他可不想遭了。上一回，凌王让他遭三回罪，八成也是想让他看清楚形势，好叫他全心全意投靠。这一回，他提前将形势看得真真儿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得全全的，凌王总不会还想着叫他遭罪……吧？

        但他还真有点吃不准凌王的性子，毕竟，凌王他，手段一向狠厉不说，对人对事，疑心又重，自己这么平白无故抖搂这么多东西出去，好像，也是很值得怀疑的一件事。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似乎干了件蠢事的姜承，面对着依旧沉默不言的凌王，忽然十分不确定起来，连带着他打量凌王的神色，都带上了一点点鲜明的躲闪和试探。

        不会直接不信然后顺手把他扔出去试探姜家和坤家的反应，进而反证他此番供状的真实性吧？

        姜承绝望地闭了闭眼，别说，这事儿殿下还真做得出来……姜承咬了咬牙，决定再下一剂猛料。上一回下了，管用，这一回管用不管用，就不知道了，但事已至此，只能先下再说了。

        他垂下头，略略调整了一下姿势和情绪，轻声道：“罪臣的母亲，只是深宅妇人，她究竟要如何接触到北辰秘药繁星？是以，罪臣怀疑，母亲的药瘾，实是姜锐所为，但，罪臣，终究未能查得实证。”上一回，母亲繁星药瘾是姜锐所为之事，是殿下猜到告诉他的，如今，殿下肯定也能猜到，但他若不比殿下快一步，怕是真就要被殿下扔出去试探姜、坤两家的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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