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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唯透过厨伯的眼睛将茳承的情状看得一清二楚,心下有些好笑。昨天还傻乐得跟什么似的,今天就又气鼓鼓的了?他因凌王告诫,探知时会刻意避开茳承,殿下在的时候,他更是老老实实将自身神识收回,半点不敢冒犯,自然不知茳承和凌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饶是他不知,从旁看着茳承的情态,他也觉得可乐。
于是,他借着厨伯的嘴故意撩拨问道:“明日便是春霖正节,今夜宫中设庆河宴,殿下恐怕不会来。”
茳承正兀自生气,听见临唯说殿下可能不来,气性更大了,瞪圆了桃花眼,怒气冲冲地道:“不来就不来,谁稀罕他来?!来了还不如不来!”来了也不给摸不给抱不给碰的,光能看不给吃的,平白消磨他耐性!
这一串儿绕口令似的话给临唯听乐了。这茳承确实好笑得紧,见不着殿下,想;见一面,乐;见两面,就够了?殿下哄情儿水平是不是不行?不行倒也不怪他,毕竟铁树开花头一遭,总有点弯路要走。
临唯岂能料到,眼下这不是殿下不会哄情儿,是这情儿浪得殿下遭不住……
关于殿下不来这件事,茳承只是嘴硬,他心里当然还是想见殿下的,不让抱着睡,能多看几眼也好啊。
按俗,春霖节前一夜,要守夜过子时,照道理呢,合该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围着个暖融融的炉火,烫着新酒,烹着老茶,若是家里有半大的孩子,还该在炉上烘着果子,烤着雪稞子粘糕。
如今,茳承正坐在这么样的一个炉子旁,炉上烫着酒,还是临唯亲自用这园中的果子酿的黄璞。这黄璞,若是冷着喝,入口虽有醇厚酒香,但回味却苦,但一旦烫过,酒色便会由无色转为琥珀蜜色,酒香扑鼻不说,入口更是微甜毫无苦涩,酒力入腹即发,立即便有暖意从蒸上来,熏得人暖融欲醉。
现在,子时已过,临唯已然尽兴,自顾自回鼎浸养了。茳承却仍守着炉中残火,坛中残酒静坐。他已饮得微醺,但仍不妨碍他就着残火,将那坛中残酒尽数烫了。
他支颊垂眸,瞧着铜盆里用以烫酒的热水扑腾上来的雾气,没来由地想起,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好像都没正经守过春霖节前夜。年幼时,母亲不过是父亲收的妾室,姜家的节宴,母亲和他连从旁看一眼的份儿都没有。从来只有母亲带着他,守着个小炉子,煮着一点陈茶,烤着一点儿粘糕,守过一节算一节。后来,他好容易得了官儿,母亲却又因为繁星药瘾一日不如一日。那时候,他根本不会过什么节守什么夜,只日日看着母亲,看着她一日一日疯下去、干瘪下去,最终,她死在了一个阳光灿烂的隆冬午后。
上一回,他守的最好的春霖节前夜,有两个,都是在殿下身旁,就是在怜州。殿下那时对外称闭关,人却一直在怜州和王鼎中辗转。殿下毫无口腹之欲,又喜冷畏寒。虽陪他守夜,却不肯靠近火炉,连烫过的黄璞,都得放凉才肯入口。但饶是如此,那仍旧是他过的最好的两个春霖节。
茳承带着一点笑意和泪光,将烫好的酒浆滤进盏中,放凉了的瓷盏,叫才出炉的酒一烫,又生出了几分喜人的热力。他便攒起了酒盏,用它熨帖的热力暖着手心,嗅着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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