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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到了,我知道我打扰到乞丐了。于是,我转身跑回妈妈那里。在乞丐不解的目光中,妈妈拉着我就走。我忽然有点伤心,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帮不了乞丐,但我却同情他。这种同情是多么的廉价,简直没有任何益处。就在这种落寞的情绪中,妈妈把我拉上了去龙泉驿的公交车。我知道我不会再去看乞丐了,因为我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而我是不喜欢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所以下一次经过水碾河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再去那个拐角。
第二年经过水碾河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打量起了那个一楼阳台下的角落。我看见了乞丐的破棉絮和编织袋,甚至还有挂在墙上的脏搪瓷杯,但乞丐已经不见了。乞丐可能已经远远离开这里,去寻找他的下一个家了。
说到坐公交车还有趣事,那个时候的公交车远没有现在这么高级,所以常常会抛锚。一抛锚就要全车的男人下去推车,女人和孩子可以继续留在车上。我就遇见过抛锚,抛锚的时候我傻乎乎的坐在座位上不知所措,而车上的男人都下车去推车了。我的内心很纠结,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我应该不应该一起下车去帮司机推车呢?按理说我应该去推的,在青年路我还帮爷爷抬箱子呢!但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车子在男人们的合力牵引下已经启动。公交车继续行驶,它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一路咳喘着,颠簸着,一往无前的向终点奔去。
还有一次,我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忽然从窗外驶来一辆装满树杈的大卡车。不知道危险的我,竟然把手伸出车窗外去拿大卡车上的树杈。结果我还真摸到了树杈,但就在我得意还没到一秒钟的时候,大客车忽然加速,一个倒错,差点没把我的手卡住。我吓坏了,要知道如果真被大卡车卡住了手,我的手肯定会断掉。幸运的是,我没有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
后来看纪录片,印度的火车在两车相交的时候,车上的人会伸手去握另一边火车上乘客的手。这是印度独特的一个打招呼方式,很原始,但又很亲热。不过要是遇见一些不那么友好的乘客,他就会用伸出一支雨伞来让你握,这种灰色幽默让人忍俊不禁。我不是印度人,但我几乎是模仿了一次印度人伸手去握对面乘客手的危险行为。想来,我也有点印度基因吧,不然不会这么的大胆而粗犷。
有一次回龙泉驿是幺舅带我回去的,一路上幺舅都在和我玩棒棒鸡的游戏。这个游戏是这么玩的,双方可以出虎,棒,鸡,虫四种东西,规则为:棒打虎,虎吃鸡,鸡吃虫,虫吃棒。我和幺舅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顾忌四周的乘客。我咯咯咯的在幺舅怀里笑个不停,可欢乐了。哪知道我的快乐感染了站在我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饶有兴致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问幺舅:“他是你儿子?”幺舅忙说:“是我姐的儿子。”中年男人不再继续问下去,他看着我和蔼的笑起来。这种笑很温暖,就好像是父辈看着子辈的慈爱。
多年后,我也到了中年男人的岁数。我忽然明白中年男人为什么对着我笑了,因为我们都喜欢孩子。人到了一定年纪,要是没有被孩子拖累得气喘吁吁的话,多半会喜欢孩子。因为孩子暗示了生命的延续和人类的繁衍,这种延续和繁衍会让男人有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和自豪感。甚至男人会觉得因为自己有了这么个“儿子”,所以这辈子没有虚度,是值得的。不到一定年纪,不知道生命本身的珍贵大于一切外在的虚荣。而生命需要传续,一旦生命传续成功,人就变成了绵延不断的永恒。这种生命被延长的快乐大于一切荣华富贵,功成名就。
我过生日了,爸爸说要给我买一块生日蛋糕。去哪里买呢?当然是最繁华的春熙路。爸爸带着我去春熙路上一间西点屋订生日蛋糕。订生日蛋糕要先交订金,待蛋糕完全做好后,再付余款,所以整个程序很郑重,像是什么大仪式一样。我还记得这块生日蛋糕的价钱,整整十块钱。十块钱啊,好贵的,哪怕是给我过生日,也不用这么奢侈吧?想是这么想,但我还是很欢乐的接受了这份昂贵的礼物。
我们交了订金,然后爸爸带我在春熙路上溜达。我们需要等待,因为制作蛋糕需要花时间。更值得期待的是,我刚才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会儿蛋糕上就会出现用奶油写好的我的名字,看着非常的豪华。所以写了我的名字的蛋糕就是专属于我的,其他人只能分享,但不能获得。在制作蛋糕的空档中,我和爸爸潇潇洒洒的走在春熙路上。一瞬间我有一种春熙路主人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切的繁华啊,富庶啊,璀璨啊,都是专属于我的,我是春熙路的霸主!
因为生日是在圣诞节期间,我甚至还听到了圣诞歌:叮叮咚,叮叮咚,铃儿响叮当!我的四周是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的过客们,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但这不妨碍我用一种俯视的眼光打量着他们。整座城市好像都变成了一条河,人就是河里的浪花,而我就是河上那只漂泊的小船。小船在河上面驰骋,浪花朵朵,构成一幅绝妙的浮世绘。2个小时后,我和爸爸回到西点屋取生日蛋糕。店员恭恭敬敬的把生日蛋糕提给我们,那感觉就好像是送给我一份珍贵无比的礼物。提着生日蛋糕回家的路上,我的虚荣心和优越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吃生日蛋糕的时候,小明吃得满嘴满脸都是奶油。小明很贪吃,特别对奶油蛋糕这种细点,他爱得不得了。我怀着一种施舍乞丐的大公情怀,给小明切了最大的一块蛋糕,还忍痛把我最喜欢的一朵花切给了小明。但是小明是不会懂得感恩的,他只知道吃。对我这个当哥哥的仁心仁义,他丝毫感知不到。所以,小明就是一只白眼狼,不是吗?要不他为什么看都不看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咀嚼奶油呢?倒是花妹很有情义,她一边吃蛋糕,还一边不停的张望我,就好像是在问:今天为什么吃蛋糕啊?我是托了谁的福啊?我也把一朵小红花切进了花妹的盘子里,我要她享受和小明一样的待遇。至于我自己也不能亏待,我吃自己的名字。蛋糕中间的部分写着“大明”两个字,这个部分就是我的。所以我的名字只能我自己来吃,其他人碰都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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